大医院middot小医生

文章来源:内科_内科资讯_内科网站_专业的内科网站   发布时间:2021-3-24 13:11:34   点击数:
  程少为中科白癜风医院出诊时间 https://m-mip.39.net/baidianfeng/mipso_8096390.html

新年伊始,医院也来了新一批的实习同学。都是正在读大四的师弟师妹,有天问了他们的年龄,居然都已经是95后的小鲜肉和萌妹纸了。

医院的医生中,最新生代的那部分;他们也是对每天发生的人和事,最敏感的那部分。

昨天看到一个实习同学的朋友圈“忘了给答应过的一个便秘的老太太开乳果糖,看着她失望的眼神,有点心塞;第一次做腰穿但持针手法和角度都不对,总是穿不出脑脊液,有点心塞;一不小心又一周过去了但总觉得自己很多事情都没做好,有点心塞…”

读起来真是满满的挫败感。

其实,医院里,无数的小医生每天都在经历着这样那样的挫败。

.03的PUMCH。有人说,那是无数病人最后的希望;也有人说,那是消耗了无数病人最后一线希望的地方。

医院的墙壁听到了比教堂更多的祷告。

我想这是真的。

来讲几件小事吧。

-01-30

旧历新年前的感染风湿科。那天我值班,从早上接班开始忙活40床。39岁男性,高热20+天,医院转上来。住院一周,高度怀疑噬血细胞综合征,淋巴结活检结果没出,骨穿结果不能确诊。谈转ICU,家属被一天2w+的费用吓退,放弃治疗决定转运回家…救护车没来之前,我只能不停开医嘱试图给他降温。在我的上一个24h班,他的情况还没那么差,而他的妻子每天就睡着在床上陪着他,病人病情稍微稳定一点,她的眼睛里都会闪光,脸上也会挂着藏不住的、单纯且真诚的笑。可他还是顶着退不了的40℃高热和消化道出血到4克的血色素出院了。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呆滞的眼神,我只能默默地开好医嘱,写好估计不会再有其他医生看到的“出院小结”和“诊断证明”。救护车终于来的时候,我站在护士站,看着家属们七手八脚地转运他。他的妻子脸上,再没了那种明朗的笑。对于这一家人来说,随之而来的新年,大概根本不会有笑声。

-03-08

进临床半年的时候,轮转到心内科。3.8节那天,我在职业生涯中第一次送走了亲自管的病人。急性心梗,住院13天,后面10天都在CCU度过。那十天里,每个早晨一众主任带队去查房决定当日用药的时候,我都会觉出一种“并肩战斗”的味道。然而还是没能留住她。我还记得,那位76岁的阿婆入院的时候,我带着实习师弟去问病史、教他做18导心电图、阿婆坐在床边认真向我们描述病情的情景,满头银发的她真的很优雅。直到填六联单(死亡医学证明)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她和我的生日,居然是同一天。忽然就一阵难过,说不出为什么。

几天前,刚刚读医院外科工作的朋友写的文章,里面写到“毕业工作两年后,我学会更冷静地面对诊疗中的缺陷,明白医疗系统的局限下,只要尽心尽力,不论结果如何,安心就好。”感触极深。有时候我们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当时我给了另外一种处理,会不会有更好的结局。可是医学没有假设,医学就是这样——背负着教训,在摸索中前行。

-04-07

依然是心内科。4月的广州,是木棉花盛放的季节。站在17楼的窗边向外望,某些角度还能从楼宇间隙看到沿江路的木棉树伸出的枝丫。那天早上听说师妹管的48床阿婆昨晚走了。多发肿瘤多发转移,上腔静脉和气管堵到她整个人都肿得发亮、整夜整夜坐着喘。有天早上查房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她的床尾安安静静地放着一朵盛放的木棉——一定是家属带来的吧。当时就觉得心里被击中——也许对于她来说,在生命的末尾,一个医生能做的,并不比一朵木棉花更多。

-04-27

心内科轮转的最后一个月,CCU。那位住在1床的阿伯,3个月前来住院,严重的三支病变合并三度AVB,装了起搏器;1个月前又来住院,想做介入,没想到重症肺炎,从CCU转去了呼研所的ICU;半个月前,感染控制稳定,再转回CCU,然而已经分居很久的老伴却选择了投珠江自杀;1周前,病人唯一的儿子辞去了在南京的稳定工作一心回来照顾他,病情也终于趋于稳定;本打算周五出院,病情却忽然变化,老人家还是急匆匆地告别了人世。

据说老人家去世之后,他那一直坚强隐忍的儿子,终于在病区泣不成声。

有时候,现实真的比电视剧更加狗血。

-06-26

轮转呼吸科的时候,见识了很多病人的胸部CT,有些甚至刷新了一个小医生对疾病的认知。在24楼的某个周末班,收了一个间质肺的病人。来的时候鼻导管吸氧下指脉氧在80%,上BiPAP,用丙球,打深穿,请示上级,请急会诊,我一次次去和家属沟通,告知病情、建议用药和操作,并不富裕的家属却没有一句质问,每次都静静地听我说完然后说“好,医生,我们听你的”;然而中午12点收的病人晚上12点就被老总和三值劝回了家——即便这里是呼研所,他也撑不了太久。

6月份在27楼又收了一个间质肺,来的时候BiPAP吸入氧浓度在90%以上才能维持氧合,第二天FiO2下调到了70%,稍稍喘了口气,结果一夜之间病情又急转直下,第三天早上把FiO2给到95%指脉氧也只有85%。和患者女儿谈转ICU,说着说着那个柔柔弱弱的、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就哭了…眼泪掉的我心软,几乎谈不下去病情。直到我出组,他还在ICU住着,再后来,我甚至没有再敢调阅他的病程记录,因为害怕看到急抢和死亡。

-09-13

轮转到老年科的时候,我进临床已经一年,值班没有了上级。12号晚上6点,管床医生把一个弥留之际的病人交班给我。肿瘤多发转移,癌痛,心衰,呼衰,没尿,说家属已经放弃,拒绝血透、插管、按压、转ICU,只用药物维持生命。晚上9点左右,当时的多巴胺用量已经维持不住血压,我开始慢慢上调微量泵的走速。病人被疼痛、缺氧、水肿折磨得痛苦,我除了更频繁地查看生命体征、随时调整各种药物(其实无非是徒劳)之外,只能一次次和家属谈话;谈到后来,看着低头沉默的家属,有那么一瞬间我简直不忍心再说下去,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家属坐在走廊,每每看我从病房进进出出,都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我。终于,在我又一次向他们告病危之后,病人的儿子跟着我走进办公室,欲言又止。

他站在那里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医生,你能不能让我父亲…不要这么痛苦…?”我以为自己刚才没有解释清楚,就说“你也看到了,他的病情现在已经很不乐观,不过我们能用的办法都会尽量用…”没想到他打断我“医生,我知道你们都尽力了…我是说…当然,这只是我们家属的想法啊,你看…能不能让他不再受这份罪?”我终于明白了家属在说什么——是的,他在试探我可不可以帮他的父亲,终结生命。“你是说…”我有点惊诧地看向家属,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知所措,而是写满了坦然“对,我想知道…可以吗?”那一瞬间,我简直被“有人希望我使用自己作为医生的处方权去杀人”的事实吓到,慌忙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家属点点头,说“谢谢你医生,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他走出办公室,我却记得他脸上的黯然和失望。

有那么多的人,期盼着医生去维系甚至拯救自己和亲友;也有一些人,希冀着你可以帮助自己的亲人,终结生命。

时间定格在第二天07:56。我第一次在没有上级的情况下,自己在床旁送走病人;那种独自看着生命慢慢消逝却根本无力挽回的感觉,真的不好。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知道那些抢救药物早已是徒劳,然而每下一条医嘱都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揪。那个清晨,我在病床旁盯着他生命体征三个钟头,药物调了又调,却依然没办法让他离中秋更近一些,甚至没能让他等来更多想要见他最后一面的家属。

那天之后心情低落了很久。一个医生需要面对的,远远不止疾病本身。

老年科的窗外,总有着灯火辉煌的夜景。而病房里,永远交织着喜悦与悲伤。

据说《科学美国人》杂志曾经调查过人们感到幸福感的时刻,其中最幸福的是“母亲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洗澡的时刻”,而“外科医生刚成功完成一台高难度手术的时刻”与之并列排第一位。大概是的吧。医院里,与“外科医生的成就感”相伴行的,永远都有“内科医生的挫败感”。没有人能次次阻挡“死神来了”,没有人能永远扮演“回春妙手”,很多时候,内科疾病的特点和不可逆转归都让挫败感几乎成为了内科医生必须的修行。

想起来读研的时候,师妹和我说,她喜欢有江的城市,因为可以吹着江风,看着灯火,胡思乱想。现在看来,果然不错的。每天下班,奔流不息的江水都把工作和生活隔开来;而每个清晨,在过江的时候看到新大楼,都会提醒自己这又是新的一天。

潮湿阴冷的天气,病情反复的病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写点东西给自己打打气。

这个行业,也许不需要撸起袖子挥汗如雨;

但需要穿好白大衣,认真走下去——尽管有挫败,尽管有跌撞,尽管成长的道路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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